莫小飞盯着教室的挂钟，秒针在3:17的位置颤抖了十下，然后——
跳了过去。
他猛地站起来，课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讲台上的老师仍在写板书，粉笔与黑板接触的沙沙声突然变得异常遥远。窗外的雨滴悬浮在半空，程小雨转头的动作被拉长成模糊的残影。
"时间......停滞了？"
他的声音没有传出去。空气像凝固的果冻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然后，他听到了齿轮咬合的声音。
从书包深处传来。
莫小飞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——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的光流窜动，就像林月银瞳发作时的样子。他下意识摸向胸口，那里传来不自然的跳动，仿佛心脏被替换成了某种精密的机械装置。
"喂！发什么呆呢？"
程小雨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。莫小飞浑身一颤，发现教室恢复正常，窗外的暴雨继续倾泻，老师正用板擦敲着黑板："莫小飞！这道题你来回答。"
他茫然地站起来，却发现课桌上多了一行刻痕：
「你感觉到了，对吗？」
刻痕的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木屑。
---
放学铃声响起时，莫小飞己经蹲在卫生间隔间里，面前摊着从书包里倒出来的东西。雨水拍打着高处的气窗，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。
- 生锈的齿轮：不知何时出现在笔袋里，表面刻着微小的"TH-07"编号，持续散发着他熟悉的金属气息——和铁皮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- 音乐盒碎片：原本完整的挂坠现在碎成三块，却在接触到他的皮肤时自动重组，扭曲成钥匙的形状。钥匙齿纹不断变化，像在适应某个看不见的锁孔。
- TH管理局员工卡：照片是他的脸，但名字写着"观测员07"。更诡异的是，卡片的有效期是1999年9月9日。
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张突然出现的纸条。纸质泛黄脆硬，像是被水泡过又晾干，字迹模糊得几乎难以辨认：
「第十三条街的规则：
1. 不要回答影子的问题
2. 巧克力不能分给第五个人
3. 看见银瞳者奔跑时必须跟上」
纸条背面还有一行褪色的血字：「小心灰——」后面的字被撕掉了。
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三下。不是程小雨惯用的节奏，而是某种机械般的精准间隔。
"莫小飞？"林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却带着奇怪的金属回声，"你还好吗？"
他正想回答，却看见门缝下渗进来的不是影子，而是液态的黑暗，像有生命般向他脚边蔓延。
---
暴雨中的校门口空无一人。本该是围墙的地方，出现了一条陌生的巷道。
青石板路两侧是维多利亚风格的煤气灯，灯罩里跳动着紫色火焰。每盏灯柱上都钉着黄铜铭牌，刻着"齿轮街13号"到"齿轮街24号"的地址——唯独缺少第13号。巷子尽头，一座青铜钟楼矗立在雷光中，钟面没有数字，只有十二个齿轮符号。
"这不在我的城市数据库里。"铁皮的爪子陷进潮湿的苔藓，机械眼疯狂调整焦距，"物理坐标显示这里应该是市图书馆，但量子扫描显示——"
它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电子音："警告！检测到时空曲率异常！"
程小雨的军刀突然自己弹出，刀刃指向巷子深处："我的刀在震动......"刀柄上那个小小的齿轮图案正在发烫，金属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。
林月蹲下触摸水洼。积水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，而是一个穿黑风衣的男孩，脖颈后的"TH-07"编号清晰可见。男孩的嘴在动，但声音却是从张大力口袋里传出来的——他那包没拆封的巧克力正在发出微弱的、类似心跳的搏动声。
"我们是不是......"齐阳的声音有些发抖，"被邀请了？"
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钟楼顶端传来。巨大的时针突然逆时针旋转起来，齿轮咬合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铁皮的耳朵瞬间竖起："那不是报时——是某种启动程序！"
---
巷道突然开始收缩。
两侧墙壁渗出黑色液体，在砖石表面凝结成文字：
「掉头」
「快逃」
「他们来了」
字迹像是有生命般流动着，笔画末端伸出细小的触须，试图抓住路过者的衣角。张大力不小心碰到一处，指尖立刻结了一层冰霜，皮肤下浮现出蓝色的电路纹路。
"楼顶！"齐阳突然大喊。
钟楼外墙上，一个黑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爬。黑色风衣在暴雨中纹丝不动，那人回头时，他们看清了那张脸——
是莫小飞。
但更年长，更憔悴，左眼是机械义眼，右眼下方有道狰狞的疤痕。他脖颈后的"TH-07"编号在闪电中泛着冷光。
"叛逃者......"铁皮的耳朵贴平，"他在被什么东西追——"
话未说完，整条巷子的煤气灯同时爆裂。
黑暗中有巨物滑过的声响，像是无数金属鳞片摩擦青石板。那个自称灰隼的男人从五层楼高处首接跳下，落地时膝盖发出机械液压的嘶鸣。他的风衣下伸出六条机械触须，每条末端都装有不同武器：齿轮匕首、老式转轮手枪、甚至还有一把微型火焰喷射器。
"别开手电！"他一把打掉齐阳的手机，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，"想活命就跟我数三下——"
"一。" 巷子深处亮起两盏幽蓝的"灯笼"——那分明是某种生物的眼睛，瞳孔是旋转的齿轮形状。
"二。" 灰隼从风衣里抽出一把刻满符文的齿轮匕首，刀刃上沾着发光的银色液体。
"三。"
他割开了自己的手掌。
鲜血滴落的瞬间，整条第十三条街开始旋转。
青石板路像传送带般移动，两侧建筑折叠重组，钟楼的青铜外壳剥落，露出内部由无数钟表零件组成的巨大生物骨架。铁皮突然发出尖锐警报："这不是街道——是活着的时空褶皱！"
灰隼拽起最近的程小雨："跑！除非你们想变成它的一部分！"
他指向地面。积水中，每个人的倒影都开始变异——莫小飞的影子长出了机械触须，林月的影子银瞳分裂成复眼，而张大力的影子......正在啃食自己的手臂。
(http://www.52zww.com/book/B0HBBD-14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52zww.com